沈岁岁与李卿见面对面坐在茶几前,在自己家里却搞的像是两方在谈判桌上谈判一样的架势。
“李卿见,要结婚了?恭喜啊。”
她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像是不在意的样子,只眼角带着一抹克制的红。
对面西装革履的冷峻男人长叹一口气,修长有力的指节松了松领口。
他疲惫的看向沈岁岁。
“别闹了,你知道的,李家必须要有继承人,她生了孩子我会跟她离婚,这都是协议好的。”
男人有些德国血统,眼睛黑沉中带着浓郁的深蓝,像夜下的海面。
他看向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让人以为那其中含有深情眷念。
沈岁岁跟他发小,两人当了十六年的青梅竹马,做了八年的情侣。
结果,她就得到了这?
她低头笑了笑,感觉自己真他妈的可悲。
再抬起头,看着这个昔日恋人,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他过那么多年的。
“李卿见,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他的胸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想好了再说。”
李卿见烦躁的往后一撸头发,露出那张俊美至极的脸来。
“岁岁,你乖一点。”
沈岁岁深吸了一口,她站起身,眼眶是透亮的红,水迹晕染其中。
“我去收拾东西。”
李卿见眼皮子一跳,下意识去抓她的手臂。
“你收拾什么东西?”
沈岁岁穿着白色衬衫,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瘦削的样子。
任谁看都是个文职工作者,实际上,少有人知,她跟李卿见在一起之前是玩散打的。
离金牌只有一步之遥,为了李卿见,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李家从南城迁移到北城,她为了跟李卿见在一起,跟家里断了关系跟他走。
结果不就是这样吗?
她为了这么个狗东西委曲求全那么多年,别人也就算了,他李卿见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沈岁岁咬了下嘴角,整个人显露出些凶恶乖戾来,回过身那刻一把将李卿见推倒在沙发里。
“砰”的一声,她单手掀翻了两米多长的实木茶几。
“李卿见,”她这样叫他的名字。
目光冷凝的看着他,眼神不像看爱人,反倒像仇人。
她指着那个错愕不已的男人,“你记住,是你对不起我,我沈岁岁,对你,仁至义尽。”
说完,她回身往楼上走,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强忍着那些个讨人厌的眼泪。
这他妈的被人家欺负了那么多年,走了怎么也得有点骨气吧。
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提着行李箱下楼。
李卿见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里夹着香烟。
表情分外压抑,“岁岁,你这次闹的过分了。”
沈岁岁冷笑一声,“你他妈的都要跟别的女人去生孩子了,你说我过分?”
可去他妈的吧!
她背脊笔直的走出门,头也不回的手臂一挥,扬了李卿见给她的副卡。
“我们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里面的男人微眯着眼,看向她的背影,阴翳的冷笑一声,低声呢喃了句。
“欠收拾。”
在北城八年,她也没混熟哪儿是哪儿,出了门打了车。
“去哪儿?”
司机这么问,沈岁岁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跟李卿见在一起这几年,她过的不顺心,那男人管天管地,掌控欲极强。
“去酒吧。”
都分手了,李卿见可再管不着她,莫名的,他越不让自己干的事,此时此刻,她就越想干。
司机往后瞄了一眼,应该也是第一次看到带着行李箱去酒吧的。
“哪个酒吧?”
沈岁岁哪儿知道北市有什么酒吧,她哪个都没去过。
眼角一耷拉,嘴角抿直,没显露出凶,但是有点可怜的意味来。
“哪个最嗨去哪个!”
得,司机不废话,一路给她送到大圣酒吧门口。
说是酒吧,这其实还是个吃喝玩乐一体的高级会所。
沈岁岁下车给了钱,一个人坐吧台喝酒喝到半夜,殊不知已经被不少人瞄上了。
她长相好看,一双清润的眼睛,薄唇红润,二十四五的年纪看起来却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怎么也是自小出身名门,一身的气质也是顶好那一挂。
白衬衫被束进那纤细的裤腰里,一双长腿即使坐在高脚椅上,也是一脚支在地上,一脚屈起踩在中间的横栏上。
彩色的灯光下,女人单手撑在吧台上,低垂着头,单手转着手里的酒杯。
“小妹妹,喝一杯吗?”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坐在他旁边,一身名贵货,应该是个什么老板。
看起来很乖的沈岁岁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冷给他一个字。
“滚。”
男人眉毛一挑,有点斯文败类的味儿了。
“我跟这里的老板是朋友,小妹妹,你最好乖一点。”
沈岁岁跟调酒师催了下自己的酒,看都没看那男人,伸出三根手指,语气寡淡。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数三个数,你要是不滚……”
沈岁岁看着就一副单薄的样子,那男人是被**迷了心智,上去就要勾她肩膀。
“我要是不滚你怎么样?”
还没碰到沈岁岁的肩膀,男人的手臂被横**来的一只手握住。
“她不愿意,你没看到吗?”
沈岁岁侧头看过去,来人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孩子,五官侬丽到堪称妩媚。
他穿着服务生的黑色燕尾服,衬得身段极好,那男人原本凶恶的眼神看到男孩时逐渐转变为**。
“她不喝,你想替她?”
男孩子精致漂亮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极深的厌恶。
沈岁岁喝完了杯子里的酒,下了高脚椅,随手把男孩子推到自己身后。
“你不是问你要是不滚怎么样吗?”
她解开领口两颗纽扣,露出漂亮的锁骨线条,又往上折了折袖口,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那就送你去ICU度个假好了。”
说完,她一拳上去,那高壮的男人直接倒飞出去,撞倒了一干桌椅。
众人呆目。
卧槽!金刚芭比啊!!
只一拳,他躺那半天起不来,旁边人一看,那人早已晕过去了。
男孩子看着拨开人群过来的凶神恶煞的保安。
提醒沈岁岁,“酒吧安保过来了。”
沈岁岁混不在意的一笑,问他,“他们会找你麻烦吗?”
男孩子沉默,这肯定会的。
沈岁岁一手拉起行李箱,一手把男孩子拽着就跑。
陆凛冬不知道她吃什么长大的,拖着他这么个一米八多的男孩子拉着个大行李箱居然愣是没让人追上。
北市临海,沈岁岁甩开了那些人,把陆凛冬放地上,累的坐在沙滩上直喘气。
在星光闪耀下,陆凛冬看见她比银河更加璀璨的笑眼。
她说,“卿见,我是不是很厉害?”
陆凛冬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儿,知道她这是喝醉了。
他把沙滩上的姑娘拉起来,让她坐在横放着的行李箱上。
“我不是李卿见。”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手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里是极深的执拗。
“很高兴再次相见,沈岁岁,我是陆凛冬。”
你在三年前救过命的那个男孩子。
那一年他父母双亡,家徒四壁却有一帮势力歹毒的亲戚。
他知道他自小就长得好看,很好看那种好看。
他那年十六,正是面若好女的年纪,他们为了钱财,坑骗他去伺候一个外地来的老板。
多可笑,为了两万块钱,他亲大伯把他卖给了一个男人。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是沈岁岁帮了他。
所以啊,他单手扣着沈岁岁的手指,低头笑的温柔。
“沈小姐,我是来报恩的。”
他没什么好东西,但是这条不值钱的命,他想给她。
沈岁岁在如霜雪一般的月光下看着他的脸,酒气晕染着她的双眼,看起来迷离又懵懂的样子。
她沉默很久,突然泪流满面。
“对,你不是李卿见,因为,”她抽出手,抱着膝盖缩成一团。
“我的李卿见,已经不要我了。”
她说的很轻,像是呢喃与感叹。
她侧头看着陆凛冬,笑了下,眼里的泪水横流在膝盖上。
“我没人要了。”
月光将这个清秀女人的所有伪装全部扒下,只留一身鲜血淋漓的伤口。
那一瞬间,陆凛冬心疼的不得了。
那是他化成灰都想追随着,做梦都不敢碰一下的人啊。
他们凭什么这么伤害她?又怎么敢呢?
高大的男孩子肩宽手长,已经初初具备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他单膝跪在她身前,虔诚的把他的神明拥进怀里。
“我要,我要你。”
她怎么会没人要呢?
他一直在后面看着她呢,只要等他的神明回头看他一眼,就知道她的信徒有多虔诚。
半晌没动静,陆凛冬低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他叹口气,无奈的背着沈岁岁回了他的出租屋。
狭窄的单人间,里面东西少的可怜,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桌子。
陆凛冬把她放在床上,改好被子之后怕她第二天起来头疼,匆忙间去24小时便利店买了蜂蜜回来。
老旧的烂尾楼,灯大半都是坏的,陆凛冬家门口那个也是。
他摸黑开了门,刚进来就被人猛地抵着肩膀压在墙壁上。
清浅的呼吸伴随着酒香落在他的鼻间。
是沈岁岁。
身前人脚步虚浮,陆凛冬怕他摔倒,下意识扶住那截柔韧纤细的腰。
“你……”
陆凛冬刚开口就被一只手压着后颈向前,两片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唇上。
陆凛冬猛地心尖一跳,只觉得掌下的温热肌肤骤然烧起燎原的野火。
那野火,一路烧上他的心窝。
陆凛冬仰起下颌,闭上双眼,隐忍着沉默纵容。
沈岁岁一手抚摸他的后腰,一手压着他的肩胛骨让他与自己贴合在一起。
逐渐啄吻他的耳侧与喉结。
湿软的舌尖舔抵过一侧锁骨,被女人咬住细细用犬齿研磨。
不疼,但是痒的要命。
陆凛冬捞住她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反身将她压在身前,“沈岁岁,我是谁?”
怀里的女人环住他的脖颈,将头搭在他的头顶,声音懒倦。
“李卿见,你是王八蛋吗?”
陆凛冬手指攥了下,缓缓松开,没说话。
他几步把沈岁岁放到床上,沉默着去冲了蜂蜜水。
小心的试过水温之后去扶她喝下。
沈岁岁没再闹腾,安安静静的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偶娃娃。
陆凛冬本想在地上凑合一夜,没想到被沈岁岁一把握住手腕,用力拽到床上。
这还不算,她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绕在陆凛冬身上。
陆凛冬推了几次,一点动静都没有,“沈岁岁,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女人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闷声闷气的回应他,“占便宜。”
她说的非常理直气壮。
陆凛冬:“……”
男孩子叹口气,就着这种难受的姿势待了一晚上。
沈岁岁皱着眉头醒来,看到这陌生的地方愣了半晌。
她的记忆只到坐在沙滩上,然后呢?
“醒了?”
一道清越的男声打破了他的回忆,陆凛冬提着早点进来,宽肩长腿,一看就是个衣服架子。
他穿着简单的白色半袖,领口露出一节清瘦的锁骨,下身黑色长裤,包裹住修长的两条腿。
两人对比明显。
沈岁岁衬衫褶皱的像一片海草在身上,包裹住白皙诱人的身躯,她靠在床头,一条腿曲起。
眼神中还有些懵,不谙世事的模样。
“这是你家吗?昨晚麻烦你了。”
酒醒了才觉得尴尬,不仅连累人家没了工作还让人收留照顾她。
这男孩子一看就是个好人,自己真是个麻烦精。
她抓了几下头发,非常不好意思。
“早点。”
陆凛冬把东西放在床头柜上,一双黝黑眼眸中不见丝毫情绪。
他一弯腰,沈岁岁不经意间看到他锁骨上的齿痕。
一看就很新鲜,大概率是自己昨晚搞的事情。
这让她更头大了。
这小孩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她算是猥亵未成年吗?
“你这……”她斟酌字句的开口,“你想怎么……”
男生在转身的一瞬无声笑了下,声音清冷的不行。
“你要对我负责。”
不是吧?
沈岁岁脑壳痛,陆凛冬拿了她的衣服过来,“不想?”
沈岁岁觉得她如果说自己不想,那是否太过于渣女?
男生蹲在床前,仰头看她,“可是我没工作了,也没有家人,房租也要到期了,收留我一段时间都不行吗?”
如凤仙花一样红艳的唇在沈岁岁面前张张合合,他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暗光下恍如蝶翼抖动。
他肤色白皙,可能是年岁尚小,容貌还没有成年男性那种硬气。
半大的少年人,过于侬丽的五官以这种姿态来看,像是沈岁岁欺负了他一样。
纯黑色的头发有几缕搭在额头上,他像是怕被拒绝,眼睛只低垂着不敢看人。
半晌见她不说话,修长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捏住沈岁岁一个衣角。
“可以吗?”
沈岁岁窒息,这他妈是什么绝世小可爱?
她顿时感觉自己一颗老母亲的心热血澎湃。
“当然,可以。”
她双手扶在陆凛冬腋下,以抱小孩的动作一把将他拎到自己旁边坐着。
陆凛冬刚酝酿好的情绪就像泡泡一样被针突的一下戳破了。
沈岁岁这个力气就很神奇,一点都不尊重他的身高跟体重。
她看陆凛冬有点呆的样子,就他妈的招人喜欢,让她忍不住去逗他。
“我刚被人扫地出门,你要跟我一起去捡破烂吗?”
她胳膊肘搭在陆凛冬的肩膀上,说出了某句经典台词。
“小朋友,我捡破烂养你啊。”
陆凛冬盘腿坐在床上,手肘撑在大腿上,问沈岁岁,“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
沈岁岁眼中有些迷茫,她这几年在家做足了贤内助的活儿。
白天兢兢业业伺候李卿见他那一大家子,晚上又得伺候李卿见那个畜生。
那人看起来斯文败类的清冷禁欲范儿,实际上到了床上特别不是人。
她已经与这个社会脱轨太久了,如今终于得到自由,她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
陆凛冬说完,下床勤快的收拾屋子,努力让它看上去不那么糟糕。
沈岁岁没有一点寄人篱下的自觉,悠哉悠哉的活像是来度假的大小姐。
丝毫没有把陆凛冬当做一个危险的男人,在她眼里,他就是个过分漂亮的小孩。
午饭是陆凛冬自己下厨做的,连调料都是借的隔壁婶子的。
这个少年给沈岁岁的第一印象是瑰丽,第二印象就是赤贫。
“等以后带你吃遍所有好吃的。”
陆凛冬跟沈岁岁坐在简陋的桌椅前,他对此时的沈岁岁许下豪言壮志,眼里是他丢失已久的意气风发。
她看着陆凛冬,突然想起之前的沈岁岁与李卿见。
那时候的李卿见心里世界第一重要的还是沈岁岁。
那时候的沈岁岁尚且年少轻狂,说要拿下金腰带送给她的少年郎。
可笑如今,真他妈的是物是人非。
沈岁岁像是揉狗头一样揉了揉陆凛冬的黑发,“以后找对象可得多长几个心眼,这人变得可快啊。”
她嗤笑一声,自嘲意味浓重,“说不定是一开始就是演技卓越,只是越来越不想装了吧。”
陆凛冬顿了下,随即头也不抬的回复她,“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他说的平淡,没有一点开玩笑或者敷衍的意思。
沈岁岁纳闷了,这小孩是什么想法?
“你是想当和尚还是老光棍?”
陆凛冬吃的很快,他给沈岁岁的杯子里续了热水。
“光棍不就是不念经的和尚吗?”
说完他拿起沈岁岁换下来的脏衣服到角落里吭哧吭哧的洗。
他很久之前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了,可能是他父母的婚姻过于失败。
可是后来遇到沈岁岁,大概有了那么一些命中注定的感觉。
他这一辈子,不会有别的人了。
那句话说的很好,年少时不要遇到太过惊艳的人。
他年岁小,沈岁岁惊艳的差点闪瞎了他,那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不会再有人像那个人一样的。
吃完饭,两个无业游民刚在床上躺会,门就被人敲响了。
沈岁岁迷迷糊糊已经快睡着了,烦的用脚巴拉了一下陆凛冬的小腿。
“去看看。”
哪个鳖孙,大中午不午休吗?
她翻了个身继续迷糊着,然而外面那个大嗓门并不如她的意。
“陆凛冬你这房租马上到期了,到期前半个月交下月房租,你钱呢?”
“不好意思,我还没发工资,发了工资我一定交。”
陆凛冬脸色带上不好意思的浅红,对面的包租婆一脸凶相,油油腻腻的看着陆凛冬那眼神就不怀好意。
她左右望了望,没人敢凑自己房东的热闹,走廊里空荡荡。
她咳嗽了一声,“不请我进去坐坐?”
看她那个扭捏的样子,陆凛冬一看就知道她心里打着什么恶心想法。
想到屋里的沈岁岁,陆凛冬随手就要关门,“我们出去聊。”
包租婆肥胖的手握住陆凛冬的手指,“小陆啊,姐姐也不是不能宽限你一阵,就是……你懂的吧?”
中间她没具体说,但是那暧昧的摩擦着陆凛冬手指的动作已经昭示出她的恶心念头。
陆凛冬浓黑的眉毛皱起,忍着恶心,一把抽回自己的手。
“玲姐,我们出去聊。”
他这态度引起玲姐的注意,矮矮胖胖的女人伸脖子朝里面望。
“哎呦,你这个小伙子怎么回事?是不是背着姐姐偷偷藏了什么人在里面?”
“当初姐姐看你可怜才收留你,都说了不准带女朋友回来的!让我看看是哪个骚狐狸精敢到我的地盘来撒野!”
“好你个小狐狸精,你有几斤几两,敢睡到老娘的地盘上发骚**?”
玲姐仗着体型,挤开没有防备的陆凛冬闯入了门。
挤成缝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床上肆意斜躺着的沈岁岁,一边嫉恨地扫视她不经意露出的光裸锁骨。
“玲姐,你说话客气点。”
一道瘦削的身影立刻挡住了依旧懒散的沈岁岁,少年坚毅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隐忍,语气夹杂怒意。
“陆凛冬你这个白眼狼,一边住着老娘的房子,一边藏个贱货在屋子里,你给老娘立什么贞洁牌坊?”
看着眼前垂涎已久的肥肉溜走,玲姐凶神恶煞地叉着腰,恼羞成怒起来。
“这位阿姨,你这样不像来要债的,像来逼迫良家妇男的。”
沈岁岁慢条斯理地拉开挡在自己身前的陆凛冬,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矮胖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货,你管谁叫阿姨,看我不撕烂你的脸!”
“住手!”
陆凛冬眼神一暗,用背挡下了女人这狠狠一推,硬生生都没动一下。
沈岁岁准备还击的手停滞,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傻?”
“玲姐,要是你再侮辱我的朋友,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转过身依旧把沈岁岁护在身后,陆凛冬一字一句说的认真。
被护在身后的沈岁岁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男孩,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走神了。
“你们给老娘滚远点,别再让老娘看到你们!”
沈岁岁捏了捏拳头,碍于面色微冷的陆凛冬,只能眼睁睁看着面色狰狞的女人把东西一件件丢出门外。
此时,拎着三两行李的两个人在街口四目相对。
沈岁岁叹了口气。
好了,这下不光把人的工作弄丢了,顺便把人家的住所也给弄没了。
“沈岁岁,我会保护你的。”
似乎是知道垂下头的沈岁岁在想什么,陆凛冬放下手里的东西。
学着她刚才揉自己的头发一样,温柔地在沈岁岁的头发上揉了两把。
沈岁岁摆了摆手,挥开肆虐的陆凛冬,“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我一拳能打好几个。”
当时离开李卿见的住处,除了简单衣物证件外,她手里还有一张银行卡。
里面应该还是有几十万的,那是她早年参加比赛的**。
“凛冬,开房去不去?”
她直接问,把陆凛冬问懵了。
“开房?”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一看他那个表情沈岁岁就知道他想错了地方,黑脸敲了他的脑袋一下。
“不睡酒店难不成要睡马路吗?”
拿着东西她拦了一辆出租,“先找个地方安顿一下,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工作或者住处。”
少年人脸色带着羞赫的红晕,跟着她上车。
“嗯,我晓得了。”
就在沈岁岁谋算着接下来怎么安排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路边停了一辆她非常熟悉的车。
“先生,我们要跟上去吗?”
司机看着李卿见那黑沉的脸色,问的胆战心惊的。
“呵,”李卿见看着那两个远去的人冷笑一声。
“跟,怎么不跟,我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准备去什么地方?”
得,司机一听这话赶紧跟上,可不敢在这时候触李卿见霉头。
然而,在看到两人一起进入酒店以后,司机看着李卿见如恶鬼索命的脸色,恨不得自己是个死人。
“真是出息了。”
后座的男人轻声呢喃,眼角都带上凶厉的红,看起来是要忍不住发脾气的样子。
他这幅模样看的一旁的司机兼任助理看的心惊肉跳。
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酒店里东西很全,但是不包括沈岁岁想吃的酸辣粉。
陆凛冬在收拾东西,沈岁岁一个人下楼去买东西。
电梯门一开,直接与冷面阎王李卿见四目相对。
她下意识眼皮子一跳,总感觉不太好。
“你来这,见客户?”
李卿见微抬下颌,居高临下的审视她,良久,低笑一声。
“你怎么不说我来捉奸呢?”
捉奸?他捉的什么奸?
难不成甩了她那么快就有了下家?
沈岁岁对这不感兴趣,她不想再纠缠了,那么多年,她真的累了。
“借过。”她冷淡两个字,错开李卿见就要过去。
谁知李卿见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扣进自己怀里。
低头在她耳边轻笑低语。
“岁岁,你不乖。”
不乖,就要受惩罚的。
在她惊愕的时候,身前的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按下了顶层。
那是李卿见之前出差住的套房。
她一把推开他,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
“你……”
刚出口一个字,就被一只手指抵住唇瓣。
“别说话,”他大手在她脑后,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我现在,很不高兴。”
沈岁岁心下一跳,神色不自觉带了两分紧张。
不知道李卿见这个老男人发了什么疯,但是她真的不想跟他闹的太过于狼狈难堪。
她目光盯着电梯灯,只等电梯门一开,就马上离开,离他远远的。
李卿见换了个姿势,从她身后抱着她,头搭在她的肩膀上。
像个慵懒又危险的大猫。
看出她的意图后,他笑了下,“你想去哪儿呢?”
“让我猜猜,”他修长的手指缠绕着她的一缕头发。
“是去找那个小男孩儿?”
“叮——”的一声,顶层到了。
沈岁岁迅速迈出去,却在下一舜,被李卿见一把抱起来,堪称粗鲁的扔到套房的床上。
他一腿压在她的身侧,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这是个绝对禁锢的姿态。
沈岁岁看着他微红的眼角,推他的肩膀,想要摆脱禁锢。
“李卿见!你在做什么?!你跟我玩这个?!嗯?!!”
李卿见依旧笑着,只笑意里带着几分癫狂。
他凑在她的脖颈间,仔细嗅着,像是查看自己的领地有没有被外来者入侵的痕迹。
“你跟他什么事好上的?做到哪一步了?你们睡过了吗?”
这简直是一场侮辱,沈岁岁多要脸一个人,从来没觉得,这么难堪过。
她退役在家多年,对付几个体虚的尚可,但早已不是健身频繁的李卿见的对手。
她拒绝回答这种问题,闭眼甚至不想看他哪怕一眼。
然而李卿见偏不如她的愿,他伸手捏住她的一把,逼迫她面对自己。
“沈岁岁,回答我。”
突然,她轻笑一声,“你就那么想知道?”
她看着他,“睡过,技术比你好,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个回答,李卿见僵硬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不知所措。
不过短短几秒钟,他眼眶都红了,像是要哭,又像是要疯。
“我会弄死他的。”
他的底线被人触碰,像是打开了一道门,放出了囚禁多年的野兽。
“啪”的一巴掌,沈岁岁扇在他的脸上。
清脆的耳光声在静谧的房间显得格外响亮。
李卿见捂着被打疼的脸颊,半晌不可置信。
这女人竟然打他,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男人。
趁着他愣神的空档,沈岁岁直接伸手将他推开。“死远一点发疯,神经病。”
她以前怎么喜欢上这么个男人呀?现在想来真是晦气。
人才刚踏出一步,却又转头被男人按在了床上。
男人的眼尾都红了,带着些病态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你打我?”
“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吗?”沈岁岁冷笑道。
看来真的是这些年她给他的温柔太多了,这男人都忘了她是一个什么样的性子了。
“你真看上那个小男孩儿了?”
“这关你什么事儿?我喜欢谁,不喜欢谁,跟你有关系吗?”女人哼笑了一声,眼角带着些冷意。“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前男友。”
李卿见的神色僵硬,像是被她的话定在了原地,沈岁岁趁机推开了他。
她逃也似的朝着房门口跑去,她可不想再跟这个臭男人纠缠了。
眼看着胜利在望,手刚握上门把手,就感觉身后一道拉力,接着她便被人按在门上,困进了怀里,整个人如同待宰的小羔羊一样。
“你……”沈岁岁还没来得及生气,便感觉唇上被人重重地咬了一下。
男人报复性地舔吻着她的唇舌,她感觉到唇上传来了一阵麻木,可见这个人是有多用力。
这人是个疯子吧!
沈岁岁有些恼怒了,她眸子一眯,抬脚狠狠就朝着男人的胯下踹去。
李卿见早就警觉了她的动作,腿一并,就将她的腿卡在了中间。
一计不成,她张嘴就朝着男人的唇咬去,让他占她的便宜。男人偏头躲过女人的攻击,靠在女人的颈间喘息,“真狠。”
这是要让他断子绝孙呀!
“王八蛋!”沈岁岁低低地怒骂一声,明明就是这个人自己混蛋,他不来招惹她,万事大吉,但是却非来找麻烦,她恨不得咬死他。
“我觉得你对我的评价很不公平。”男人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女人颈间,惹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评价?”
“他技术比我好?我觉得我可能是太久没睡你了,让你忘了你以前都是怎么向我求饶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岁岁心头一颤,心知不妙,但是想要躲开却是不可能了,男人以绝对的武力压制,将她大横抱起,直接扔到了床上,而后整个人压了上来。
“你敢碰我你就死定了!”沈岁岁厉声警告道,并且快速伸手隔开了男人压下来的胸膛。
“死你身上?倒是有可能……”男人邪气地笑了笑,而后抓住女人负隅顽抗的小手,压在了头顶,低头吻了下去……
折腾了一晚上,沈岁岁腰酸背痛,转头就看到了睡得很熟的男人。
沈岁岁龇牙咧嘴,很想将男人揍一顿,以解心头之恨,但是想想这人要是醒了,估计又是一番纠缠,于是只能作罢。
掰开了那人掐着她细腰的大掌,沈岁岁悄悄摸摸下了床,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而后溜之大吉。
沈岁岁一夜未归,陆凛冬也就找了她一晚上。
“快收拾东西,这里不能住了……”沈岁岁一回来就拉着陆凛冬要走。
陆凛冬见她安然无恙,也松了一口气,“你昨天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没有回来?这是干嘛?去哪里?”
沈岁岁见他问题颇多,一边收拾,一边简单解释道:“李卿见在这间酒店,我们不能在这里了。”
“他在这儿?他有没有对你怎么……”陆凛冬话都没有说完,就顿住了话头,因为他看到了,女人锁骨露出的白皙肌肤上的红痕,霎时眼神一厉,那个男人欺负她了?
“先不说这么多了,赶紧收拾,我们换个地方。”
两人匆匆忙忙下楼办了退房,又找了一间小旅馆住下,这里比酒店安全,虽然环境差了一点,但是不需要登记,这一点沈岁岁很满意。
兵荒马乱之后,沈岁岁才觉得累,昨天她几乎一晚上没有睡,想到这里,她就咬牙切齿,想要将李卿见给阉了……
“我休息一会儿。”沈岁岁跟陆凛冬打了声招呼,就躺到了床上,两人开的是一间标间,两张床。
陆凛冬也不知道怎么了,从酒店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得很。
沈岁岁现在心里也很乱,没有心思关心小屁孩的心理问题。
她躺到了床上之后,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子里想到的都是那个臭男人。
那个男人看她的时候,眼睛里明明还是有爱意的,但是为什么就能走到这一步呢,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第二天。
“我今天带你去买衣服吧。”眼看着都入冬了这小孩儿还穿着单薄,沈岁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不用,我不冷!”陆凛冬摇头拒绝。
沈岁岁拉着他的手,翻翻白眼,“我看着你冷可不可以,走!”
陆凛冬低头,看着紧紧攥着他手腕的纤长指节,微微勾唇,没有拒绝。
“你觉得这件衣服喜欢吗?”沈岁岁还从来没有给小男孩儿买过衣服,就连李卿见那个狗东西都没有这个待遇,毕竟那人臭屁的得很,穿的都是私人定制的。
“都可以,你挑就行!”陆凛冬像是一个小跟班一样地跟在女人身后,乖巧又听话。
不过陆凛冬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沈岁岁觉得挑的每一件都很合适。
“你真适合当一个模特,衣服架子呀!”
“小姐你弟弟长得确实好看,穿什么都好看,要不这几件我都帮你们包起来吧。”售货员嘴巴很甜。
“我不是她弟弟。”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陆凛冬突然开口,语气不满,眸色冷冷。
售货员有些尴尬,笑笑,“不好意思,我还以为……”
沈岁岁适时出来圆场,“不用理他,小孩子一个,这几件都包起来吧。”
从男装店出来,沈岁岁看了看身边的男孩儿,“你这小子,我好歹对你还不错吧,竟然不愿意承认我是你姐。”
“本来就不是。”男孩儿抿唇,一抬头就看到了沈岁岁正盯着某处。
他顺着女人目光看去。
婚纱店里,一男一女正在试婚纱。
沈岁岁觉得自己昨晚的想法挺傻的,愚蠢又自恋。
她正想移开目光,却突然与店里的女人视线撞上。
林秋晚看到站在对面店铺门口的女人,沈岁岁,也是她未婚夫的前任女朋友。
她淡然收回目光,理了理身上的婚纱,笑意盈盈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你觉得这件婚纱怎么样?”
“好看。”男人目光冷淡,看不出一点身为快结婚的新郎的喜悦。
林秋晚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步挽住男人的手臂,小女人似地对着男人撒娇道:“你倒是给点建设性意见呀,这样也太敷衍了。”
李卿见看着突然靠近的女人,剑眉一皱,鼻尖全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他更加嫌弃,厌恶地推开女人,“别靠那么近,香水很呛人。”
像沈岁岁就从来不会喷香水,身上都是自然的香味。
林秋晚的脸色一僵,但是很快就恢复自然,“你不喜欢香水味吗?那我以后都不喷了。”
“不是不喜欢香水味,而是不喜欢你,所以以后不要随意靠近我。”男人抚了抚手臂女人挽过的地方,语气丝毫不掩嫌弃。“我们只是协议,希望你不要越界。”
“走吧。”沈岁岁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说道。
亲眼看到了,也该清醒了。
陆凛冬最后看了一眼店里的两人,快步跟上了沈岁岁。
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女孩儿,但是看着女人闷闷不乐的模样,他又有些舍不得。
“我,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陆凛冬突然开口,他也没有等沈岁岁答应就开始讲起了冷笑话,“你知道霍元甲减肥之后会变成了什么吗?”
沈岁岁皱眉,竟然真的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但是想想,摇摇头,“不知道。”
“售货员甲。”
沈岁岁愣了一下,接着就开始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售货员甲,哈哈哈……”
见沈岁岁终于笑了,陆凛冬松了一口气,终于是笑了,不枉费他绞尽脑汁想。
但是笑着笑着,陆凛冬发现了不对,这人好像在哭。
“喂,你……”
“不要说话!”沈岁岁凶巴巴地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蹲下身去,抱住了自己了。
亲眼见到远远比听到更让人觉得伤心,她现在好难过,但是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但是,女孩子失恋就应该哭呀,她也是女孩子,她也可以哭。
陆凛冬手足无措了半晌,突然蹲下身去,将人拉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她,一言不发。
沈岁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直到感觉自己脚都麻了,她抹了抹眼泪,打了个哭嗝。
“我明天要找个工作。”
陆凛冬对于她牛唇不对马嘴的话很是不解,但是还是点了点头,“好。”
“我要为自己活。”
“好。”
“今天的事情不许对第二个人说。”沈岁岁觉得自己为了那个臭男人哭,很丢脸。
“好。”
“你怎么什么都说好!”沈岁岁觉得这人是在敷衍她。
“因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沈岁岁伸手在陆凛冬头上拍了一下,“臭小子,倒是挺会说话,不过,什么你呀你的,叫姐姐。”
“不要。”陆凛冬才不愿意,他没有把她当成姐姐。
“随便你,扶我起来,我腿麻了。”下次再也不这样蹲着哭了。
两人一瘸一拐地回了酒店。
沈岁岁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去投简历找工作了。
她的求职意向是散打教练,但是,招人的公司实在太少了。
有一家俱乐部倒是给了她面试机会,所以她去了。
然后,她就通过了。
“姐姐厉害不厉害,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沈岁岁有些得意。
陆凛冬点点头,“厉害。”
沈岁岁拧眉,不满。“你这夸得也太没有诚意了。”
陆凛冬神色一正,认真看着女人,“你真的很厉害,这家俱乐部招到你真的是他们的幸运。”
沈岁岁大笑,“谢谢夸奖。”
去到俱乐部上班的第一天,沈岁岁元气满满,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要好好加加油。
可是,天不遂人愿,她在第一天上班就闯祸了,不,准确来说,她把人揍了。
在男人的手试图揽上她的腰的时候,她忍无可忍地抓住了男人的咸猪手,直接一个过肩摔将人放倒在了地上,而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男人的小腹上。
”你上班第一天就把我们的顾客打了?”俱乐部老板看着面前的女人,青筋直跳。
沈岁岁不觉得自己没有错,“是他先动手的。”
“你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沈岁岁看着面前脸都气成猪肝色的老板,眉头一皱,嗤笑道:“我还不想干了呢。”
说完,气势汹汹出了老板办公室。
但是这气势也只维持到了出俱乐部门口,就全部泄气了。
她才上班第一天就把老板炒了,回去怎么跟小孩儿交代呀,想到昨天还洋洋得意的自己,突然觉得,真的是世事无常呀。
“岁岁!”一声低沉声音在耳后响起,沈岁岁一愣,随即下意识加快脚步。
身后那人见她走得更快,疾步追了过来,一把拽住了女人的手臂,“我在叫你。”
沈岁岁像是被什么脏东西摸到一样,嫌弃地一下就甩开了男人的手,打算无视他直接离开。
“你这是在闹什么?”李卿见低低训斥道,语调不满且高高在上。
沈岁岁最烦的就是他这副模样,不由呛声道:“谁闹了?不去找你未婚妻在这里纠缠前女友,有意思吗?”
见她又提起林秋晚,李卿见剑眉一寒,神色冰冷,“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等她生下孩子我就跟她离婚,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至少沈岁岁听了很想给他一拳,让他好好反省一下。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你要生几个孩子都不关我的事,现在,请你放开。”
李卿见觉得沈岁岁一点也不理解他,“李家需要一个继承人,你不能生,这是不得已的办法。”
沈岁岁听得额角青筋直跳,手中拳头都攥紧了,她真的很想打人,听听,这就是她喜欢了这么多的男人,她当初可能是没把眼睛洗干净挑人吧。
“那真是委屈你了。”沈岁岁说罢,直接甩开男人的手离开。
这次男人没有再追过来,沈岁岁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又有些遗憾。
“没志气,还想着那个渣男干什么?”沈岁岁心里暗暗骂自己。
“沈小姐。”身后传来一声温温柔柔的呼唤。
沈岁岁顿住脚转过头去,就看到了身后的女人。
是那天在婚纱店见到的那个女人,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那个狗东西的未婚妻。
女人脚踩着高跟鞋,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走在脏兮兮的街道,倒是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这是找她?两人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
“沈小姐,你好,我是林秋晚,是卿见的未婚妻。”
面前的女人看着温温柔柔的,但是沈岁岁就是觉得喜欢她。
“林小姐有事?”
林秋晚看了看周围,对着沈岁岁笑了笑,“沈小姐,我们可以谈谈吗?”
沈岁岁不想谈,也并不觉得有必要谈,“不用了吧,我现在跟李卿见没有半点关系。”
“沈小姐,我有些话想要对你说。”
见女人一再坚持,沈岁岁不知道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却没有拒绝。
在林秋晚的带路下,两人去了一个更加偏的地方。
沈岁岁挑挑眉,这是……
“林小姐就想在这个地方谈?”看着来者不善呢。
林秋晚脸上依旧带着笑,比刚才更明显的笑意,但是却莫名觉得这人就是蛇蝎美人。
“嗯,就是想要告诉沈小姐,有些人不是你可以肖想的,我的男人也不会你可以碰的。”美人俏脸带笑,但眸色却是阴毒。
沈岁岁抱胸道:“啧,这林小姐就想错了,不是我想要靠近某人,而是某人死皮赖脸地纠缠我。”
沈岁岁笑得让林秋晚觉得碍眼,她眉眼一厉,“看来沈小姐是敬酒不吃,喜欢吃罚酒呀。”
“出来。”
随着沈岁岁话音一落,一群黑衣人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一二三四……沈岁岁大致数了一下,八个。
“既然沈小姐不听话,那我只好让沈小姐以后都没有脸出现在卿见身边,这样就好了。”女人说话轻轻浅浅的,温柔中带着刀,说着,她惋惜地摇摇头,“可是就是可惜了这张漂亮的小脸蛋了。”
“原来你喜欢玩儿这招呀。”毁容,真是挺可怕的招数呢。
“沈小姐不要怕,我会让他们轻一点的。”女人笑得大方得体。
沈岁岁点点头,抬头笑看着林秋晚,“不过,林小姐有没有打听过我以前没有跟李卿见在一起之前是干嘛的?”
“什么意思?”
沈岁岁啧啧两声,颇为惋惜,“看来是没有打听过。”
正好她心中有气呢,这就有人上跟着送死了。
沈岁岁率先出手,将离她最近的一个男人直接撂倒,而后一脚踹倒了想要还手的另一个男人……
十几分钟后,林秋晚神色僵硬看着地上躺了一地的保镖,见鬼一样睁大眼睛看着沈岁岁。